时暮

【关雎尔X姚滨】知否一生只等这夜（十一）

姚滨坐床上捧着手机琢磨，哥这是，被撩了，吗？

于是第二天一早电话就打到曲筱绡的手机上，惹得难得熬夜看资料不小心起晚了正手忙脚乱的曲筱绡一顿大骂，而姚滨自然对曲筱绡的第一万零一次绝交声明充耳不闻了。

关雎尔的这一天格外难熬。

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公司，是以梁凡为主角的，说他暗恋一个女生送人家回家结果却被报警性骚扰。女生的名字早上还没有传出来，等到下午，就已经锁定在关雎尔所在的部门——因为昨天晚上只有关雎尔和梁凡所在的两个部门加班了。

昨天晚上被询问的时候，民警曾打电话到公司人事部确认梁凡到底是不是公司的员工，因为当时已经下班，辗转了几个电话才得到确认。不知道是哪个辗转途中的同事脑补出了这样一个八九不离十的故事，关雎尔简直要佩服得五体投地。天知道当时她亲耳听着民警同志打电话，除了梁凡这个名字，明明任何信息都没有透露啊。

疯狂工作的间隙，关雎尔忍不住发微信给在国外出差的安迪还有精于世故的樊姐，问她们该怎么办。

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回音。

关雎尔只好放下手机。昨晚睡得实在太晚，导致她还不到两点就困倦已极。于是她走向茶水间，想冲一杯咖啡。

“哎，你们说，那个梁凡，平时看着挺老实的，长得也不算赖，真没看出来会做这种事！”

“还长得不算赖？那小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！”

“是不是好东西先不说，喜欢一个女孩结果进局子了，哥们活得也真够失败的，啧啧。”

“哎你说这性骚扰，到底真的假的？”

“不管真的假的，总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，都是一个公司的，要是没这事，哪里来的传言。”

“要我说，这个女的肯定在玩他，把他当备胎了。他以为人家女孩对他有意思，想更进一步，没想到人家又义正词严地拒绝了。我跟你们说，这种女的就是欠人收拾，贱得慌。”

“大晚上的，让男同事送回家？哼，这不就是邀请的意思吗，还好意思报警？”

……

关雎尔实在站不住了。她憋着一口气走进茶水间，直奔咖啡机去，有人跟她搭话，她也不说话，有人问她怎么了，她端着杯子冲出去。

“怎么回事啊她？”

“谁知道，可能不舒服吧？”

关雎尔觉得背后发凉，她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。

她极度害怕最终被指出是那个传说中的女主角。

她做不到充耳不闻，她听到那些话气得发抖。

可是她却不能站出来表示气愤，那样就暴露了。

可是……

为什么每个人说话的时候，都不去真正的思考，没有人会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想一想，有一句话叫做“事出有因”，有一句话叫“以讹传讹”，也从没有人会为出口的话语负责任。

她灌下那杯咖啡，趴在工位的桌子上，没出息地掉了眼泪。

安迪很久以后才回复，果然她是没办法理解关雎尔的担忧的。在安迪的概念里，大概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的看法都并不重要，不是就不是，误会也都因为他们没有一双洞察真相的眼睛。但是安迪建议关雎尔去找上司说明情况。关雎尔却想不明白这么做的意图。

樊姐倒是很热心地回复了一大堆，关雎尔总结了一下，中心思想就是他们还没猜到就先不要慌。

道理她都懂。可是她难过。

像一个皱了的纸团，带着被蹂躏的疼痛，蜷缩在角落。

姚滨自从昨天晚上被“撩”了以后，就像打了鸡血一样。一大早就起床，骚扰过曲筱绡，挨了一顿骂，顿觉自己清醒了不少，于是破天荒一上午就把他的几家酒吧两家餐厅巡视了一遍，顺路还在自己的粤菜馆吃了顿早茶。

粤菜馆新来的员工表示从没见过这位老板，被经理骂了有眼不识泰山，非常委屈。

领班同情地安慰，这位老板上午从来没出现过……

十一点半钟，姚滨准时离开正在装修的咖啡厅，跑到曲筱绡楼下的云南菜馆，点了一桌子，恭候曲总大驾。

等到两点半，曲筱绡才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姗姗来迟，神采飞扬，走路带风。

姚滨也没不耐烦，曲总远程用微信通知她的小弟谈生意呢别急来着。等着的工夫，他倒用电话解决了好几桩事情。

“哟，曲总生意兴隆啊。”姚滨看她那嚣张得快要将头发甩上天的样子，就知道生意谈成了。

曲筱绡把包往椅子上一甩：“哼，姑奶奶出马，没有搞不定的混蛋。”

“噢，是上次那个倒霉催的老混蛋刘总？离婚赚本金那个？”姚滨想起来了，“这次扒了他几层皮？”

“不多不多，就两层。”曲筱绡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瘫，咕咚咕咚灌了半壶热茶，舒适地叹息，“又饿又渴，还恶心，惨啊！”

“两成？曲总你行啊，这还惨？这笔订单你至少多赚一半？！”对，没错，两层=两成。

“让我陪他喝了半斤白的两瓶红的，不让他放点血都不值当姑奶奶舍他这个脸！”

“啧啧，”姚滨贱兮兮地凑上来，“老话说的真准啊，情场失意，商场得~意~啊~”

曲筱绡“啪叽”给了那大脑袋一巴掌，半点没留情：“少在这损我，你高兴了是吧？”她一边吸溜着米线，从比她脸还大的海碗里冒出半个头来，“我说，你还是姚滨吧？没灵魂出窍吧？一条短信能把你撩成这样？”

姚滨嘿嘿一笑，正要说话，却见曲筱绡却盯着手机皱了眉头。